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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深夜60分】苏幕遮 何日还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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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楼诚系列文章, 楼诚后人带其归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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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大哥,喝茶。』


洁白剔透的骨瓷茶杯被放在银质托盘上,上面整齐的码放着三块玛德琳,次摘大吉岭的香味一点点侵蚀着房间,水氣氤氲一片。


唱片機里傳出的是李斯特的「LiVallee d’Obermann」,恰好在第一主題的末尾,e小調中不斷延伸的未完樂句更将整间书房蒙上了一层深沉阴郁。


银盘落在古旧的克伦威尔式书案上,发出细微地声响,却没有惊扰伏案而坐的书桌主人,手中的那支金笔没有丝毫停缀,纸面上慢慢填满了华丽流畅的花体字母。


这里的一切就同任何一个法国学者的书房别无二致,考究的法式或者意大利式的家具,色度统一,高贵典雅;书橱中塞满了法文,拉丁文乃至希伯来文的书籍,远远望去就感到阵阵学究气扑面而来。唯一空闲的墙面上挂着鲜亮的油画,似乎是米勒的『春』亦或是其他某位巴比松派画家的大作。


只是巨大的书案前坐着却是个黑发黄皮肤的亚洲人,身材修长消瘦, 以致坐在这依照雅利安人身量设计的巨大书案前有几分反差式的滑稽。


不知是否是主人刻意为之,这间书房里竟没有一丝一毫来自东方故国的痕迹。音乐是这样,家具也是这样,就连书架上似乎都找不到一本中文书。

除了一点,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沉绵而深邃悠长,明念恩悄悄抽抽鼻子,一下子锁定了答案,沉香。


『还有事?』或许是察觉到了屋中人的反常,明念中微微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笔下却不停。


『大哥...』明念恩止住了话头,他看着对方宽边金丝眼镜之下的疲累,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只得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你又去小祠堂了?』


小祠堂可以算是这间塞纳河旁的公寓里最独特的存在,那是一间专门隔出来的独立房间,里面终年昏暗,不见阳光,炎炎夏日中也时时透着阴冷,仅有一扇极小极高的只能被成为通风口的东西,还有一盏幽暗不明的小灯。这里的灯昼夜不息,就像是里面从不停止焚烧的沉香一样。


最初,父辈买下这间公寓的时候,里面供奉的只有明氏历代先祖,他们的祖父明锐东及其妻子黄锦屏的神位。后来小叔明台也住到了这间公寓,祠堂里便增添了他的生母。


待到明念中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供奉的条案上又多了一个牌位,他们的姑姑明镜。


再后来,这里的牌位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多了起来。


明念恩始终不会忘记,大哥把自己母亲的牌位安置进来的时候,纯黑的西服外面套着粗麻做成的丧服,那时候尚且小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在中国叫做斩縗,是一种最悲伤的衣服。


大哥带着他拜了又拜,之后就把哭个不停的他抱了出去,交给了家里的帮佣,嘱咐好他们看着他,等他苦累了带他吃点东西,哄他睡觉。还没有等他把眼泪擦干,小祠堂的门就再一次在他眼前关上,大哥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等他哭累了,睡醒了,也没有出来。他跑去敲门,第一次大哥没有理他,他就坐在门外面等,边等边哭,哭累了就睡过去。后来帮佣来叫他吃饭,他还以为大哥已经下到餐厅去了,急忙跑下去一看,偌大的餐桌上只摆着一副碗筷。帮佣说:大哥嘱咐了这三天不用做他的饭,他不吃,也不要去打扰他。


他知道大哥很悲伤,也知道大哥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改变,可是饿肚子很难受,他希望能帮到大哥什么,可是又什么也做不了。于是他站在小祠堂的门外,用孩童特有的声线义正言辞地向大哥宣布:『大哥,你不吃我也不吃,我在外面陪着你。』


明念恩下午吃了加餐,晚上一顿不吃倒也还是忍得住,可是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心慌,外加也实在是无聊,灵机一动,就到琴房拿了自己的小提琴下来。不拘是拉的什么曲子,除了那些太欢快的,想到什么就拉什么,也不管节奏音准,弓法技巧,只是想着这个声音不能够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祠堂的门开了


明念恩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就看到了大哥的脸,那是一张充满了悲伤极尽憔悴的脸,丝毫找不到年轻人应该有的鲜活,就像是已经经过了几个世纪的锤炼,所有的悲伤与不幸都可以在上面找到注释,唯有那双眼睛,冷酷坚定直接刺穿了层层悲伤。


大哥替他收好琴,一只手提着琴盒,另一只手牵着他。到厨房给他倒了杯牛奶,送他到了房间。


明念恩累极了,顺着大哥的意思上了床,得到了大哥的晚安吻和会去乖乖睡觉地承诺之后,什么也不及细想就昏睡了过去。


『Demain, tout ira bien』(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睡着之前,明念恩模模糊糊地叨念着。就算明天依旧乌云密布,等到伯父和父亲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惜明念恩从未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希望渐渐变成了奢望,最后又化作了绝望。


这栋房子最初的主人们,再也没有携手归来。


第二日,起床之前大哥就已经出去了,晚上打电话说他有事,自己不回来吃饭了,叫念恩自己吃,吃完了乖乖去练琴。


这样不见人影的生活过了三日,大哥总算出现在了早餐的餐桌上,他喝远笔平时多了好几杯的牛奶,还吃了很多片面包,连只有伯父在的时候才会略略吃两口做做样子的煮豆子也吃了不少,只是没有动培根和咸肉。


吃完早饭后,明念恩叫住了大哥,对他说了自己练习了很多遍的话:『大哥,不要在为伯母伤心了,时间困扰不了她了,她在天父的身边,看着我们,祝福我们过得幸福快活。』


他看不见大哥的眼神,只知道大哥摸了摸他的头。


那时候的他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明念中的悲伤愤怒不仅仅来自于昨天的不幸,更加来自对于明日的绝望与担忧。


念中的母亲在故国罹难,被一群蛮横无知的暴民迫害,尸体被草席一裹,就地草草掩埋,无人收敛,无人为其立碑,更无人祭扫。


而那些杀人者,凶手,暴徒,却无一人入罪,反而每日耀武扬威地去抓捕别人,不分青红皂白去毁掉别人珍视的东西。而这一切,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指出他们的错误,


几个月之后,远在欧洲大陆的明念中才辗转得知这个悲剧,同时到来的还有几个更加不幸的消息,念中的父亲明楼受人牵连入狱,而他的二叔,念恩的父亲明诚带着他们的小弟念先被从上海的家里赶了出去,一时间下落不明。


这些,他的哥哥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字一句,就连大伯母的死因,也是含糊带过。


只是那日起,明念恩重复着原来的生活,念书,练琴,和伙伴玩,每隔一段时间收到父亲和伯父来的电报和家信,只是再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没有电话,也没有相片。大哥总是再找各种理由搪塞他,什么国内的照片不好洗,那里并没有通电话,声音哑了不好说话,好不容易通了电话却有急事被叫走了。


他不是没想过大哥的忙碌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拂去他眉间的悲伤。他很想直到伯父和父亲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不能回来,也不知道为了不能给他们打电话。他不敢去问大哥,只得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将家里上上下下打理好,不让大哥多费一点心。纵使有很多疑问,他却从未怀疑过大哥。哪怕那时候明念中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远没有日后的慎明儒雅,雷厉风行,却让人没来由的相信他,知道大哥在身边,心总是踏实的。 


明念中努力将日子过得同以往一样,就像是他们的父辈还在的样子,家规严明,家教严苛,不仅要做好学校的功课,家里的功课也不能够拉下。只是,他有的时候喜欢把自己关到小祠堂里面,明念恩担心他,开始的事后会再门口等他出来。可是好几次都是人出来后却又看不出任何痕迹,眼睛没有肿,衣服也没有乱,只是走路不太利索。明念恩遂放下心来,只当是兄长太过思念亡母。 


直到五年之后的一天,他在音乐比赛结束后回家的电车上,一同参赛的人问起了他对于在中国发生的『 révolution culturelle』的看法。他才第一次听说了这个满是鲜血和悲伤的词汇。纵使这场浩劫发生的时候,明家的孩子们已经同父亲们分离了六年,可它带来的伤痛却是无法用时间来计量。


「念恩。」听到兄长的呼唤,明念恩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直直直地盯着大哥的膝盖。他不愿意提交旧事惹大哥伤心,哪怕自己的悲伤并不比兄长少上一分一毫。大哥性子内敛,又容易自苦,心中有事面上是决计不会表露出来,只会找到那么个没人的档口,把自己关在小祠堂中。现在肯出来,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坐在书桌前面,自己又何必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明念中看着弟弟的神色,便知道自己一下午都在小祠堂的事情瞒不住了。他这个弟弟速来心细,又有着艺术家的敏锐和感性,自己的这点小秘密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他,预期扭扭捏捏地让他瞎想,不如就大大方方地做给他看,之后兄弟两个再一起装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早不是那个跪在母亲灵前瑟瑟发抖的少年了,心中的恨意早已平息,也没有事情可以威胁他了,但是思念却从没有中断。他深知道跪在那个阴暗充满沉香味的小祠堂于生活毫无用处,可是每次跪在父母灵前,就能感到父母并不是远在天边,而是就在他身旁;他也不再是那个未及弱冠就要撑起偌大家业,无时无刻不浑身披满甲胄的明氏掌门人,而是可以放心卸下沉重铠甲,被父母庇护在羽翼之下。


『大哥,我就是想跟你说…恩,念先说他今天晚上回来吃饭。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明念恩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去抹去空气中残存的那些不安尴尬。


明念中也乐得陪他一起装傻:『小家伙总算舍得回来了。也好,好久没有查他的功课了。上次说要检查他古文观止念得怎么样,竟然连招呼都不打抬腿就跑到图尔去了,反了他了。』他拿起茶杯,轻轻嘬了一口,笑着打趣道:『念恩,你是不是又偷偷给他零花钱了?不然他这次怎么硬气成这样,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哪怕是听出了大哥的打趣,明念恩也不敢应承下来,可又不敢跟兄长扯谎,只好试图扯开话题:『大哥,你对念先是不是太严厉了,动不动就扣光人家的零花钱,也不怕饿着他。上次有人跟我说,说看见咱们家念先在街上卖画,给人画肖像,十个法郎一幅。我跑去一开,还真是他,许是在街上站久了,脸上冻得通红,冷的直跺脚,也不敢走开,说是错失了客人…』


『然后你这个财神爷就把身上的法郎都给了他?最后连坐电车回来的钱都没有?』念中嗔怒,瞪了念恩一眼。『更可气的是回家之后没钱了也不敢跟我开口,更不敢动用存折上的款项,每天早上狂吃,中午在学校喝凉水喝到饱?』


明念恩越听心越沉,自己想方设法不让大哥知道,却没想到大哥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刚要低头认错,转念一想,不对,大哥要发火早就发了,何必等到今日翻旧账。况且那几日自己也确实没饿着,不是阿和早饭做多了东西吃不掉让带到学校去吃,就是大哥恰巧经过,顺便带着自己去吃午饭,最后还提前发了下个月的零花钱:『大哥,你好诈。你当时就知道了,还变着花样给我送午饭,就是不说破。害我担心那么久...』


『那是你自己作孽,罪无可逭。不给你个教训,就不知道要乖。』明念中本来不太生气,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念恩怎么样,但是多说几句还是必要的,他正准备再说几句,就听见楼下一片嘈杂。


接着就是阿和的声音:『念中大哥,小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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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写完,暂时有事。等下回来把坑填了。里面埋了好多线,发现自己啰啰嗦嗦的主要故事还没写,各位先凑活着看。  @楼诚深夜60分 


不知道大家接不接受这样的形式和设定,最近脑洞太大了,捂脸逃走。


懒得写注释了,各位要是看不懂踊跃提问呀,各位要是看的懂,踊跃评论啊。


这篇文章写的是楼诚,楼诚,楼诚,楼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上,虽然他们暂时还没有正面出现,也没有怎么侧面出现, 继续捂脸逃走    但是要有耐心,耐心,耐心,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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