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贵翼 X 林景轩】冰河焰发 第三章 （8）
贵翼和林景轩的清水兄弟文，天衣无缝时间线之前以及之后的故事。
他们是彼此的，恩 错误都是我的
各位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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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所以贵翼就签字了？”天气晴好，明楼就坐在上次的咖啡馆里，向对面的贵翀发问，外人看来不过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在一起闲聊。
“签了，不然还能怎么样。拿来做筹码的可是他亲爱的弟弟我”贵翀毫不在意的喝了口咖啡， “不过还是摆了好大一顿谱之后才签字的，连恐带喝，恩威并施，拿腔作势，一整套齐活了。老实讲，我以前可没发现他这么有演戏的天赋，当年普林斯顿戏剧101排练莎士比亚，他演的 可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国王邓肯。”
“There’s no art to find the mind’s construction in the face ”[世上还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探察他的居心] 明楼忽然引用麦克白里面国王邓肯的台词，他已经察觉到了这里面的蹊跷。
“你真不是个好听众。一点都不给说书人表演的机会”贵翀有点抱怨，“算了，说正经事情吧，还不到约定时间，你着急叫我出来干什么？”
“你惹祸的后果。”明楼一语双关，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贵翀。
贵翀皱着眉头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甚为普通，气质也不甚出众，面对镜头还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拘束和谨小慎微，整个上海可能有成百上千个这样的人，属于走过眼前都不会有人注意的人。 贵翀有些不解，挑眉询问看着明楼。
“戴德水，原名戴冰石。原来平凉路机关的收发员。掩护身份是平凉路专门经营文具纸张的店铺活计。这次平凉路机关被逮捕的同志中却没有他。”明楼用拉丁语向贵翀说明。
贵翀一挑眉毛，恩，“你们怀疑他是我们内部的叛徒？”
“你从兵营监听站带回来的情报中有一份从公共租界引渡在押人员转运的名单， 名单是只有六个人名。 ”明楼意味深长地说。
“你上次告诉我，是七位同志被逮捕，但是这次的转运名单是只有六个人。”贵翀回忆了下他转手过的情报，当时他借着掩护身份，将他需要的资料放入了兵站的收发室的内部，顺便又尽快看了尽可能多的电讯资料，之后为了掩饰痕迹，故意和王德典打了一架。感谢他超人的记忆力，纵使经过这么多事情，他还牢牢记住每一分情报，并且迅速检索到了他需要的信息：“胡桂芳，她出现在了英国巡捕房的逮捕名单中，但是没有出现在转运名单中。”
“胡桂芳，她是戴冰石的小姨子。”
“这不能完全确定吧，也有别的可能性。只是个小姨子而已，不一定有多少感情。”贵翀皱着眉头，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他一时也排除补完。
明楼看着贵翀，犹豫了下才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胡桂芳早在十多年前，就被戴冰石收用了。平时两个人成双入对，同进同出的。”
“收用？”贵翀有些疑惑不解，这个词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细细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说胡桂芳是她姐夫的情妇？ Holy Cow ! 她那时候只有十一二岁。 ”
明楼点点头，显然不在想讨论这个话题，“昨天有人看到了戴冰石和他小姨子在西餐厅吃饭。关于戴冰石是叛徒的情报，我们已经从其他渠道得到，你发来的情报只是进一步印证。”
“所以你想要伪装真正的情报来源，把敌人的视线转移过来？”贵翀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明楼话语里更深一层的意思。需要我怎么做？”
明楼赞许的点点头：“掩护伍豪同志的假情报你送出的很及时，我们现在需要进一步把敌人的视线吸引在设定好的假线路上。给敌人一点旁证，来印证之前的情报。这其中你需要做两个部分，第一，掩护我解决掉叛徒。第二,”明楼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递给贵翀, “把这份情报送给敌人。”
贵翀拿过书来，“《Laelius de Amicitia》西塞罗的论友谊？啧啧，真是讽刺。”贵翀翻开书，随便把其中的一句翻译过来：”没有信仰，没有爱，也没有对人的信任，一切都是猜疑、犹豫、憎恨，这里绝对没有友谊的位置。”
“有困难吗？” 明楼看着贵翀，略带关切的盯着他脸上的伤。
“如果你能想个合理的借口搞定我大哥和他的副官，至于其他的”贵翀想了想，丝毫没在意明楼的目光：“我需要你伪造一份文件。”
“两天后你会收到一份圣约翰大学的邀请，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理学院的座谈会。”明楼显然早有准备，“至于文件，你告诉我制式，我下次带给你。”
贵翀依然看着书，点点头。
明楼看着这个比自己幼弟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想着一心读书的明诚还有一团孩子气每天吵吵闹闹要东要西的明台，有所感触，不禁问了一句：“你知道解决叛徒意味着什么吧。”
贵翀听到这句话，从书里半抬起头，有些好笑：“眼镜蛇同志，这不是我第一次动手杀人了。我的代号是赤月，即鲜血染红之月。And I beheld when he had opened the sixth seal, and, lo, there was a great earthquake; and the sun became black as sackcloth of hair, and the moon became as blood; And the stars of heaven fell unto the earth, even as a fig tree casteth her untimely figs, when she is shaken of a mighty wind. ”【揭 开 第 六 印 的 时 候 ， 我 又 看 见 地 大 震 动 。 日 头 变 黑 像 毛 布 ， 满 月 变 红 像 血； 天 上 的 星 辰 坠 落 于 地 ， 如 同 无 花 果 树 被 大 风 摇 动 ， 落 下 未 熟 的 果 子 一 样】
“开启天启 ？ 我记忆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楼有些感慨，他曾在普林斯顿见过贵翀，那时候他旁听普林斯顿的伦理课，贵翀在课上发言，慷慨陈词废除死刑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你痛恨一切杀戮，那时候你甚至在为死刑犯辩护。”
“我依然不支持死刑，但现实没给我太多选择；生在现在的时代，是不容我们偷生片刻的，更不要提理想和主张了。”贵翀看了明楼一眼，收拾好东西，微微致意，转身走了。
明楼看着贵翀离去的背影，忽然心口暗戳戳得痛了起来，这个出身高贵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本不应该卷入这一切， 他的生活应该是广阔世界上的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钻研他的学问，享受他的生活，为心爱的姑娘烦恼；而不是这样，未及弱冠的时候，就充满了谎言与杀戮。不知为何，明楼忽然想起了麦克白中的一句台词：
“As one that had been studied in his death； To throw away the dearest thing he owed；As’twere a careless trifle．他视死如归，抛弃自己所拥有的最宝贵的 东西，就像抛弃了一钱不值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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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翀回到特派员的住所的时候，几乎已经是深夜，兵营里早就吹过了熄灯号，一片寂静。 门口的卫兵都有些昏昏欲睡，贵翀悄悄开车接近他们，故意没有按喇叭，只是悄悄把车停了下来。卫兵一开始有些受到了惊吓，看清楚来人的身份后赶紧房行。
贵翀摆摆手表示感谢，缓缓把车开了进去，停好车，摸着黑进去了。贵翀在外奔波了一天，又和明楼说了那样的话，总归是心里不痛快的，没胃口也就一直没好好吃东西，有些饿了，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去厨房给自己加个餐。
他刚开了灯，忽然眼前有一个人影窜了起来，贵翀吓了一跳，瞅了一眼，发现是他景轩哥。林景轩穿着便装，身上还有好几个刚刚在沙发上睡觉留下的折子，此时立正站好并没有平时的威武。
贵翀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景轩哥你怎么睡在这？我大哥也没回来呢？”
林景轩一看回来的人是贵翀，顿时放松了下来，走到贵翀身边，拿下了他手上的大包小包：“小翀少爷，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吃晚饭了吗？还饿不饿。”
“有点饿。”贵翀如实回答。
“你等下，锅子里还有留下的酱牛肉，再给你煎个鸡蛋？”林景轩拿着大包小包进了厨房，熟练的开火做饭。
贵翀靠在墙边看了他一会，林景轩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让他觉得安心异常， 之前的不快都一扫而光，就转身去换了身家常的衣服，洗了手，走回了厨房。
林景轩已经把吃得摆在厨房的小桌子上等他了。
贵翀道了谢，迫不及待开始吃。
林景轩坐在旁边陪他，一脸慈爱。
“景轩哥你的手艺真好，难怪你来了之后我大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贵翀狼吞虎咽，边吃还不忘称赞。
林景轩细心地帮贵翀倒了杯水，“小翀少爷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可说不准，没准有人闻着味就回来了。”贵翀又吃了口牛肉，看着林景轩关切的眼神，觉得有些吃不： 一般这双水灵灵的鹿眼都是黏在自家大哥身上，贸然对准自己，真是有些不适宜：“景轩哥，你想问什么？”
林景轩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贵翀看破：“小翀少爷，你和你大哥在谋划些什么？怎么大哥突然签了那份报告，而你却无缘无故和吴火财打了起来？”
“你觉得像什么？”贵翀反问。
“像是你们编织了一张大网，要引蛇出洞。”林景轩想了想，看贵翀的笑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绝对是贵家这两兄弟联起手来坑人：“小翀少爷，你跟你大哥联手演戏我不反对， 不告诉我也没什么，可你也得看清形势别受伤啊。 吴火财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你怎么就跟他动起手来了？多危险啊。”
贵翀有些不耐烦的挠挠头，他就知道这一出唠叨他躲不过去，没先到这时候就来了。自我催眠，说得不是我，不是我，装作鸵鸟的样子继续吃牛肉。
“还有你跟他动手就动手，干嘛还让着他。且不说你一个身量未足的年轻人打他这种健硕的老兵油子本来就吃亏，你还让着他，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我知道你从小就讲就骑士风度，可小翀少爷我跟你讲，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的干，没人讲究风度礼仪。还好今天只是对练，要是他日上了战场你可不能在这样了。你看他那一拳多狠， 现在脸上的淤青还在，还好只打了你脸一拳，这要是打在内脏要害部位你让我和你哥可怎么办？ ”
贵翀在心里默默计数，还有一分钟，还有一分钟，还有一分钟景轩哥就会停下来。可惜贵翀小少爷众多天赋之中并没有预言这一样，一分钟之后林景轩还是在那滔滔不绝的说教。
贵翀悲痛的放下筷子，准备和他景轩哥好好说道说道，把锅都推到他大哥头上，“景轩哥，你不知道，我大哥他…”
可能贵翀小少爷还点了召唤的技能，刚准备说他大哥的坏话，就听见门开了，贵翼迈着稳健的步伐回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如贵翀所说的闻着香味就来了，贵翼也是一回来就直奔厨房，然后就看到诡异的一幕：林景轩和贵翀在大眼瞪小眼，桌子上还摆着吃剩下的牛肉和煎鸡蛋。
“哥，您回来了。”林景轩下意识立正站好。
贵翀松了口气，正主回来了，可以转移火力了，他总算今晚不用带着一个长了老茧的耳朵上床睡觉了。 至于揭秘和安抚的工作，他是无能为力了，谁养大的副官谁自己解决吧。于是他给贵翼抛了个都看你的眼神，迅速把自己用过的餐具放到水槽里：“大哥，景轩哥，我吃好了，先去睡了，明天一早要开会呢。”说着，就一溜烟跑走了。
很没义气的留下他大哥讪讪的看着明显还没碎碎念够了的林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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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章终于胜利在望了，应该还有1-2 part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这么长，大纲上这章只有5-6个part啊。 我赶进度不知道有没有写清楚，恩，大致就是贵翼让贵翀惹祸好给王得典把柄让他可以胁迫贵翼签字。这样可以保全林景轩，不然林景轩盗印之后万一王德典弄了个鱼死网破会受到株连。然后贵翀就趁机把他要换的情报换了进去顺手还偷了别的情报出来，为了掩盖痕迹还和吴火财打了一架。差不多就是这样。
*2 戴冰石那个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不过真正提供情报的是杨登瀛。
下面是故事简介，我这里片面的借用。最后下手干掉叛徒的是特科的红队，但是这里安排明楼和贵翀，为了他们的目的服务。
“
不过，戴冰石导演的一出“苦肉计”使得他终于露了馅儿。原来，在杨登瀛被委任为国民党南京政府特务组织驻上海的特派员之前，戴冰石已经通过上海特务组织与南京的国民党党务调查科的实权人物杨剑虹取得了联系。戴冰石急于干出个样子来邀功请赏，便直接向杨剑虹提交了他破获其所在的平凉路秘密机关的计划，希望通过这次行动达到两个目的：一是在下级机关交通员按常规来取文件的时候一举捕获多人，如果能在这些人中打开缺口的话，就可以破获更多的秘密交通站；二是由于这个机关被破坏，戴冰石就有可能被安排到中共中央的其他重要的机关去工作。戴冰石提出，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想出了一个“苦肉计”，提议敌人在抓捕时将他的小姨子也带走。杨剑虹非常赏识戴的这个计划，并保证会及时释放他的小姨子。
这些情况，杨剑虹并没有告诉杨登瀛，只是曾经对他说过：过些日子我交给你一个人，这人已经打进共产党的内部并取得了信任，一旦时机成熟，他会提供重要情报的。8月份的一天，上海淞沪警备司令部派杨登瀛将密封公函送往英巡捕房的政治部。在那里担任要职的华籍帮办谭绍良拆开一看，立即约杨登瀛一起带了十几个中外巡捕，来到戴冰石所在的文具店，搜走了没来得及带走的大批中共中央文件，同时当场逮捕了7个人，戴冰石的小姨子也在其中。3天后，这被捕的7个人被引渡到淞沪警备司令部，交由中方审理，正好由杨登瀛具体负责。两天过后，戴冰石的小姨子仍未被放出，他心中焦急，老婆又哭闹不止，逼得他狗急跳墙，直接找到杨登瀛，请杨登瀛将他的小姨子释放。这时，杨登瀛才知道了戴冰石的真实身份。当天晚上，杨登瀛就与陈赓联系，汇报了所有细节和过程。经查实后，中央证明戴冰石的确是内奸，便命令在短期内除掉这个内奸。
”
*3 书什么的不太重要，一个是莎士比亚的麦克白，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讲野心超越了道德束缚而引发的悲剧的故事，最后的结尾当然是拨乱反正。然后是西塞罗的论友谊，这里写这个一个是呼应两人之前拉丁文的梗，另一个是表示两人的立场。还有最后引用的英文是圣经启示录第六章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天启之前的各种景象，这里贵翀用来说明他的代号，表明他自己的决心，他不惜要做开启天启之人，只有毁灭之后方能有新生。 天启就是基督教中的世界末日的景象。
*4 因为我写文章除了有大纲都是随便发挥，也没啥耐心检查错字，基本上就是写了一遍就马上发上来。大家要是看到什么不妥，或者是错字，不通顺以及疑问请随时告诉，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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